Guido Bosio
盧山譯 姚惠民校
一隻盛滿血的聖爵
1918年6月20日,一群傳教士從慈幼會事業的發源地華道角出發,前往廣東韶州執行新使命,而韶州就是在那一年交托給慈幼會的。
和藹聖善的總會長歐培拉神父,在與傳教士告別時,送了一隻珍貴的聖爵給他們,作為新使命的禮物。這聖爵是他在舉行晉鐸金禧的彌撒、以及在祝聖進教之佑大殿時曾經用過的。
澳門的慈幼會士夏來理神父在接待新的傳教士時,向傳教士的領隊雷鳴道神父,呈上了總會長的禮物,並致以崇高的敬意和良好的祝願。
夏來理神父說:「雷鳴道神父留心地聽著,但他的目光卻明顯地注視著一個遙遠的異象,甚於關注我手中拿著的禮物。然後,雷鳴道神父說:『鮑思高神父曾經說過,當他看到一隻聖爵在中國盛滿了鮮血時,慈幼會事業將會在這個龐大的民族裡奇妙地展開。』你們把我們慈父所見到的聖爵送給我;我要把鮮血盛滿這聖爵,好使這異象得以實現。」
夏來理神父繼續說:「我們是很難理解這些話的,我們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個預言,但又感到一種很大的矛盾:一方面祝願異象能夠實現,另一方面卻想避免流血。」
大約20天後,即1918年10月12日,雷鳴道神父寫信給歐培拉神父說:「敬愛的父親,你想以一種個非常獨特的方式來提醒我:你把你自己的聖爵送給我,聖爵是司鐸職位的象徵……但願它能鼓勵我效法送給我聖爵的那位慈父的司鐸熱忱!……我們可敬的鮑思高神父在夢見中國時,曾看見兩隻盛滿他神子血汗的聖爵…願上主使我把這聖爵回報給我的長上和修會時,若不是盛滿我的血,至少要盛滿我的汗水﹗」
當天,那種犠牲僅是一個遙遠的預兆和一份慷慨的獻身,但在12年後,即1930年2月25日,卻變成了一個光榮的事實!當兩位真福者的光環戴在鮑思高神父的頭上時,他所看到的聖爵果然盛滿了他兩位神子的鮮血,他們就是雷鳴道主教和高惠黎神父。透過殉道,他們光榮地與慈父鮑思高神父歡聚在一起。
慈幼會筆錄和口述的傳統
在慈幼會筆錄的傳統裡並沒有雷鳴道神父所提及的神夢,這傳統就是修會的歷史學家雷蒙恩神父(Lemoyne)、安傑羅神父(Angelo)、謝里雅神父(Ceria)所記錄的十九冊的《鮑聖言行錄》,以及四冊《編年史》中所記載的資料。而雷鳴道神父卻是從口述的傳統裡獲取資料的,這傳統來自霍利佐(Foglizzo),而雷神父曾在那裡做初學,後來又當過管理員和教師,關於這點,我們有可靠的證據來證明。
1944年2月6日,當被問及此事時,謝里雅神父回答說:「有關中國的夢並不存在。但在有關傳教的夢中有些暗示… 我記得曾談論有關兩隻聖爵的事;但沒有筆錄下來。有關中國的論題是在聖培尼堯(San Benigno)開始的,然後透過高迺利神父(Conelli)傳到霍利佐,他似乎注定要被鮑思高神父委任為傳教士的領隊。我在附注中也曾提到誰會陪伴他,而鮑思高神父也知道此事。但當時被考慮過的人,卻沒有一個真的去過那裡。」
高士達神父(Costa1871-1944)於1887至1888年在霍利佐做初學,比雷鳴道主教早一年,他一直與他的哲學老師高迺利神父保持聯繫,他在1941年1月31日寫道:
「多年來,人人都知道鮑思高神父是多麼熱切地夢想著及籌備他的神子們前往中國去創辦事業。從1886年起,在整個修會,尤其在霍利佐的初學生中,對它的討論更是越來越多。哲學教授高迺利神父,利用他跟鮑思高神父長時間的聊天,向他們傳達了神祕土地的新聞,並講述鮑思高神父的奇夢,說他見到人們如何歡迎第一批傳教士、而且也見到那些廣大地區的工作,習俗和奇蹟。
一般人都認為高迺利神父是首批傳教士的領隊。當鮑思高神父在夢中見到有兩隻巨大聖爵高舉到天上,一隻盛滿了會士的汗水,另一隻盛滿了會士的鮮血時,所有人都說高迺利神父將會是中國傳教事業的首位殉道者;而很多修生都渴望能跟隨他。」
帕斯托裡諾神父(Pastorino)是桑必達雷納(Sampierdarena)慈幼會學校的舊生,他於1890至1894年就讀該校,然後於1894至1895年在霍利佐做初學生,而雷鳴道神父則是他的指導員和教師。1930年4月14日,他在卡瓦利阿(Cavaglia)的慈幼會學校當院長時寫道:
「我可以向你們保證,於1890至1894年間,在桑必達雷納,由於訓導主任是已故的費斯塔神父(Festa),他向我們這些孩子們傳播了這樣一個消息:就是高迺利神父已被鮑思高神父任命為前往中國傳教的先鋒,並將成為首位慈幼會主教;我可以保證,費斯塔神父也談到了後來的殉道,儘管在我腦海中較明顯的,是他說第一位中國的慈幼傳教士將會成為主教。這些典故對我來說是如此生動,以致每次見到高迺利神父時,都會使我再次記起這些事。
費斯塔神父是一個非常值得信賴的人,他很愛鮑思高神父,也曾做過他的祕書……
後來由於高迺利神父沒有去中國傳教,那些遙遠的啟示對我來說多少有些褪色。可是稍後當我們兩位英雄被殺的消息傳出時,這些記憶又回來了。」
馬納塞羅神父(Manassero)是雷主教的一位初學同學,他的回憶錄曾多次被我們引述,他這樣說:「我記得在休閒時,有時也在解釋主日福音時,高迺利神父會講述鮑思高神父的一些夢,他特別提到兩隻聖爵的異象,一隻充滿慈幼會士的汗水,另一隻充滿慈幼會士的鮮血,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鮑思高神父和中國
在派遣傳教士往美洲之前,鮑思高神父已渴望前往天朝帝國(當時中國的稱呼)去創業了。
早在1873年,已商議在香港成立一所工藝學校,並於1874年1月5日晉見教宗庇護九世時也談及此事。
教宗本人也鼓勵鮑思高神父要顧及東方,並於1876年4月15日,聖週六的會面時,教宗向他指出澳洲、印度、中國和日本等地都需要傳教士,並問他是否可在這些國家接受一個或多個傳教區。
同年5月3日晉見教宗時,教宗提出了三個宗座代牧區,一個在印度,一個在中國,以及一個在澳大利亞。
由於缺乏準備充分的人手,鮑思高神父未能執行教宗的提議,但他在心裡常渴望東方的使命,並在他的傳教夢裡都有暗示。
達瑪卓神父(Dalmazzo)在會祖列真福品時指出:「我親自聽到鮑思高神父多次呼叫:我已見到慈幼會士在非洲和亞洲,並進入了中國… 就在北京,他們有一間會院。」
鮑思高神父於1884年給他神子們遺囑中的話是令人難忘的:
「時候將到,我們將在中國,就在北京展開我們的事業。但不要忘記我們是為貧苦無告的青年服務的。在那個不認識也不知道真天主的民族裡,你將會看到難以相信的奇蹟,而全能的天主卻要給全世界展示出來。」